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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第 5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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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離一去已有小半月,青漪失了他的音訊,心中甚是牽掛,回魔界取了陣圖去熾矅仙府,順便也打聽下炎離行蹤。

星渠接過陣圖直接跳了起來:“怎麽還在你這裏?還以為你給繆蒼了!”

青漪有些忸怩道:“是我偷拿了這陣圖,因為當初神君所中之毒要用它換解藥,我不得以才拿了,不過,我可沒真給繆蒼,給他的是我仿著陣圖做的假的。”

“假的?難道說這個才是真的?”星渠嘀咕著翻來覆去看手中的陣圖,狐疑道:“你們魔界以前的那個護法弓慶向天君獻了此陣圖,說是你從神君這裏盜去給繆蒼的,他為了獲取天君助力,助他登上魔君之位,不可能拿個假的騙天君吧?”

“是真是假你給神君看了他自為分辨,”青漪不欲與他糾纏,問道:“你家神君幾時回來?”

炎離本是被天君招去平女鳥族作亂,臨走時吩咐星渠告之青漪,星渠對青漪抱有成見,一直拖著沒去,見她問起憂心道:“算著時間也該回來了,莫不是天君因你盜去陣圖一事怪罪於他?唉____待我再去天庭打探。”

青漪見他著急,攔住他道:“還是我去天君處為好,陣圖的事我會向天君說明,要怎麽責罰我自會一定承擔。”

“哼……那樣最好,”星渠也不睬她,往天庭方向急急奔去,青漪無奈跟在他身後也往天庭而去。

※※※

遠遠望得靈宵寶殿半隱在紫霓雲霧之中,殿前玉橋也是瑞氣繚繞,瓊花瑤草異香撲鼻,

要在往常,青漪定要好好欣賞一番,但現在卻是一點心情也無,

匆匆踏上玉橋,一襲杏黃身影攔在面前,柳眉杏眼,美則極美,只是瞧著青漪的神情有些不對,

青漪雖覺她面熟,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,就只這一閃神功夫,前面星渠已跑得不見蹤影,

青漪不想多事,正欲繞開她,那仙姑卻一語不發擡手向她臉龐一掌打來,青漪心下詫異,也不知這仙姑發什麽瘋癲,伸手架住她打往臉上的手掌,笑道:“仙姑為何動手?莫不是認錯人了?”

黃衫仙姑目中噴火,咬牙切齒道:“你不就是儲羅之女青漪嗎?你偷了陣圖,炎離還包庇於你,天君震怒,將他關在了九層幽洞裏,你這罪魁禍首,便是化作灰我也不會認錯!”

她這一提炎離,青漪猛然想起曾在熾矅仙府見過她,聽入畫說她名喚瑟瑤,見她說炎離被關,也是吃了一驚,急聲問:“九層幽洞是個什麽所在?”

“自然是仙君受罰之地,每關進更深一層,便會受苦多一重,要是被關於九層,那自是日日受盡折磨,不但大損修為,魂魄也會因受到侵蝕而變得衰弱不堪。”

青漪心中一緊,啞聲問:“那他被關進了幾層?”

“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?”瑟瑤恨恨跌了下足,轉身就走,青漪急忙叫道:“仙姑且慢,可否帶我前去?”

瑟瑤回頭狠狠又瞪了她一眼,怒聲道:“你別跟著我!炎離大概也不想見你。”

聽她語氣,她這是要去見炎離,青漪頓了頓,見她急步走遠,便悄悄跟在她後面。

跟著她來到一處山崖邊,瑟瑤忽停步回望,青漪舉目一看,前面是千仞絕壁,一棵巨樹矗立在懸崖邊上,巨大的樹身繚繞在雲霧之中,崖上飄渺空漾,崖下雲海翻湧。

“出來吧!”瑟瑤揚聲道,

她早知道她跟在她身後!青漪現出身來,跨前幾步道:“他在哪裏?”

“你可知我是誰?”瑟瑤答非所問道,

“瑟瑤仙姑,煩你告知炎離所在,”青漪稍覺有異,但還是耐著性子問,

“哼____我父神乃是紫薇帝君,被你父害死,青漪,拿命來罷!”瑟瑤厲聲道,揚手處彩帶飛舞,宛若兩條飛舞的游龍,淩厲擊向青漪。

青漪皺眉避過堪堪擦過鼻尖的彩帶,還是好言道:“仙姑有話好說,你父神因我父尊而亡,我向你陪罪也是應該,不過,你能先告訴我九層幽洞在哪麽?”

“愚蠢!哪有什麽九層幽洞,不如此說你又怎會乖乖跟我前來,今天,我要你有去無回!”

原來她之前一番言語是故意引她前來,倒看不出她心計頗深,但聽沒九層幽洞,炎離自然無事,

青漪心下一松,凝神躲閃身前彩帶,瑟瑤口中說著話,手底卻不含糊,彩帶灌註強勁仙力,繞在青漪要害,青漪漸有手腳被束縛之感,回手抽出腰中長劍,斬向彩帶。

瑟瑤口唇翕動,一陣低吟過後,彩帶陡然間霞光大盛,光影中漫天飛舞出萬千道彩帶,猶如密集的蛛絲纏繞在青漪四周,無數光刃從那密集的彩帶上急矢而來,青漪舞起一道密集劍影,擋住撲面呼嘯而來的光刃,光刃在青漪身側炸開,激起滾滾塵囂,青漪籠罩在一片煙塵之中。

兩人越鬥越烈,不由激起青漪性子,念動咒語,長劍魔氣激蕩,幽暗的光流切碎了漫天飛舞的彩帶,她身上不覺散發出強烈的煞氣,空中瞬時陰雲密布,轟鳴雷聲震耳欲聾。

腳下突然震動起來,懸崖邊那株巨樹發出簌簌的巨響,千枝萬葉猶如正遭受颶風侵襲,在劇烈的顫抖中傾斜著,樹身漸漸變成赤紅色,陣陣濃郁的香味從巨樹散發出來,激鬥中的青漪只覺那香味讓心中煩悶無比,而且連頭也開始有些昏昏沈沈,

一條碗大的樹枝從半空中伸過來猛然劈向青漪,青漪吃驚之下舉劍一攔,只覺一股大力橫掃過來,劍竟然被磕開一個缺口,粗壯的樹枝雖被彈開,卻是毫發無損,自己被那股大力掃倒在地。

彩帶猶如毒蛇般竄過來,青漪忙在身前結出一道光罩,勉強將彩帶隔離在光罩之外。

“勸你不要用力,混沌神樹便是專克魔物的神樹,你越用力,煞氣越重,越是會激起混沌神樹的攻擊,而它所散發的這種香味,對我無妨,而對你就不同了,”瑟瑤緩緩步到青漪身前,唇角噙著絲冷笑道:“是不是你吸入的越多,便越無力?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,那樣也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!”

她輕輕一展手中的彩帶,剛剛被斬斷掉的那些彩帶象活的般生長著,迅速包裹著光罩,隨著她不斷的催力,“錚”地一聲響,光罩裂開了幾道縫隙,青漪凝起渙散的魔氣苦苦支撐即將碎裂的光罩,

“看你還能撐多久!”瑟瑤玩味地卷起唇,獵物在陷阱中苦苦掙紮,這簡直太有趣了,她瞇起眼,倒不急於立即破了光罩,要好好欣賞下好呢,

青漪只覺眼前陣陣發黑,狠狠一咬舌,張口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,強勁的魔氣驟然翻湧而來,煞氣沖天,

耀眼的光流在光罩中流轉,瑟瑤見狀也狠狠催動法力,猝然間“轟”的一聲響,光罩四分五裂,

青漪擡手一掌,正中瑟瑤前胸,瑟瑤猝不及防,被擊飛到半空,又猶如斷線風箏一般落入萬丈懸崖,同時,一條碩大的樹枝從後刺過來,

青漪沒能避開,一下洞穿了她右肩,樹枝高高揚起,將刺在上面的青漪帶到了半空,大片的鮮血從半空直灑下來,染紅了懸崖下的土地。

青漪想揮手斬斷洞入身軀的樹枝,可巨痛之下怎麽也使不上力,樹枝在她無力的掙紮中緩緩翻卷,猶如繩索深深箍進了她的血肉,一層一層,將她結結實實地纏繞住,

在痛苦的窒息中她吃力地擡起頭,仰望著陰雲消散的晴空,炎離,還是終究沒辦法和你相守了嗎?

眼前越來越來黑,樹枝緩緩卷回至樹身,樹根處現出一個裂開的大口,她的身軀被那裂口漸漸所沒入其中,黑暗徹底淹沒了她。

一顆珠子從她消失的地方滾落下來,骨碌碌落入懸崖之下,殘留的鮮血慢慢滲透進樹身,連同地上的鮮血,被巨樹吸收得幹幹凈凈,

混沌神樹也恢覆了原本的樣子,風輕輕地拂過,崖上安靜的如同從來沒發生過什麽一樣。

※※※

靈宵大殿

聽得女鳥族順服,天君笑吟吟地步下玉座,擡手扶了扶正在行禮的炎離:“神君辛苦,那女鳥族向來桀驁,多虧是神君你,才能如此順利。”天君捋須又笑道:“想來魔界之眾都懾於你的神勇,那魔界護法弓慶才會拿了所謂的陣圖求我助他一臂之力。”

炎離不解道:“陣圖?”

“嗯,”天君不屑道:“天罡七星伏魔陣圖,那陣圖不是好好的放在你那裏嗎?他卻不知從哪找了個假冒的來,他想騙我卻是不易,他可不知那個陣圖我曾看過。”

炎離心中一頓,陣圖的事因怕牽連青漪,還一直未向天君請罪,正要開口,卻又聽天君呵呵笑道:“我只當不知,說天魔兩界已訂下和平之約,陣圖就送魔界也是無妨,至於助力一事,我卻是不能答應他,魔界的事天界向來不曾插手,現在又怎會破例。”

炎離思忖著陣圖的事該怎麽向天君請罪才不至讓他降罪青漪,瞥見星渠在殿門外鬼頭鬼腦地張望,還不停給他手勢示意,也不知府裏又出了何事,便向天君告辭了出殿,星渠等他一出來,忙拉著他小聲道:“嚇死我了,生怕神君對天君說起陣圖的事,那個陣圖青漪姑娘還回來了。”

聽得青漪的名字,炎離唇角含了分笑道:“我這一去甚久,你可曾按我吩咐去告之她?”

“嗯……她剛才在熾矅仙府吶,或許現在還在。”星渠垂頭含糊道,擡頭時見炎離已大踏步往熾矅仙府而去,連忙小跑跟上。

兩人回府沒見著青漪的蹤影,炎離去了伏虞山谷,

沒人,再去魔界,也沒找著人,施展神識也無法感知她的行蹤,

這下炎離有些急了,四處打聽,總算聽得有個和青漪長得極像的女子和瑟瑤往罪罰道而去了,

炎離一聽更是惶急,罪罰道是萬丈懸崖,是連接六界的唯一沒設禁制的通道,但也是最為兇險的一條道,若是神仙往下跳,淪為凡胎,墮入魔道,妖道,或是投入畜道都是有可能,非但如此,崖邊還有一株混沌神樹,若青漪煞氣一露,後果將不堪設想,

炎離憂心如焚地趕到罪罰道上,只見崖上寂靜無聲,混沌神樹巨大的樹身繚繞在一片雲霧之中,竟找不出一絲異樣來。

※※※

邃幽宮

後院水軒,陰沈的天空下籠罩著一層霧霾,使得布滿殘荷敗葉的池面更顯蕭瑟,

水軒內,一個身著鴉青色錦衣的男子正在撫琴,因低著頭,更顯出眉骨與鼻梁一路而下的挺拔流暢的線條,他烏發未束,流水似地瀉於雙肩,淙淙的琴聲從他指尖流淌出來,只是琴聲低沈,好似彈奏者的心中有無法排遣的心緒,周圍蕭瑟的景物更顯得琴聲壓抑。

遠遠站著的侍者好容易等他彈完一曲,悄步上前站在他身畔垂首低聲道:“殿下,仙界戰神炎離神君求見。”

那男子擡起頭,眉梢微微一動:“他一個人?”

“是”

男子眉頭皺了起來,也不知道他來做什麽,自從告別青漪回到冥界,也曾忍不住用浮圖逐影追尋她的蹤跡,但每次都見她都同他在一起,那甜蜜旖旎的影像更使得他心內苦澀難言,也是很久沒有探知她的行蹤了,男子站起身,往邃幽宮前殿行去。

炎離焦躁不安地站在邃幽宮大殿上,終於見得門外一個身著鴉青色錦衣的男子行來,急忙迎上前略拱了拱手,連客套話也無,直截了當地問道:“冥修殿下,青漪可曾來過?”

冥修剛一腳跨進門,聞言腳步頓了頓,搖頭道:“不曾。”

炎離帶一絲期待的眼眸立刻暗沈了下來,冥修瞧著他的神色,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預感:“青漪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?怎麽?和她吵架了?”

“她可能從去過罪罰道,我怕……”

“罪罰道?!”冥修失聲截斷她,從那上面落到冥界的神仙他也見過,失了修為和一般鬼魂也無甚分別,下場慘的還被投進煉獄,“她為什麽去了那裏?是你迫她的麽?”冥修幾乎有些失控地一把抓住炎離的手腕,咬牙問,

炎離心中憂急,也不想和他多糾纏,忍耐道:“前些日子我被女鳥族一事所羈,回來就聽說她曾去往了那裏,我怕她萬一墜落下來……….你以後若在冥界發現她,還望告之。”

炎離因覺凡間時青漪與冥修有些交情,才來此一問,現在見冥修一無所知的樣子,也無心再停留,手猛地一掙,從冥修緊抓的手指中滑出來,拱下手道:“如此,叨擾了。”言罷轉身便大踏步往外走,

“等等………”冥修還未從驚怒中掙脫出來,就看到炎離的身影已消失在殿門外。

冥修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,迫使自己冷靜下來,在大殿裏走了幾個來回,施展出浮圖逐影術。

浮現出的畫面中沒有青漪的身影,只看到在陰霾的天空下,一顆珠子孤零零的躺在雜亂的荒草叢中,為什麽是一顆珠子?冥修仔細分辯那顆珠子的周圍,這應該就在冥界。

※※※

冥修手托著從那顆珠子,珠子璀璨的霞光驅散了周圍濃重的陰霾,

轉動之下,那珠子上隱隱浮出幾個小字來:乾天護魂珠,

冥修皺眉仔細端詳著,一絲不易察覺的魂魄氣息微弱掠過,

冥修屏息靜氣,那魂魄氣息更明顯了些,要不是他處冥界日久,對魂魄氣息熟悉之極,根本就不會感到,

要把那魂魄氣息從珠中迫出來,對他來說也是輕易之事,念了一段咒文,並指一點,果然一個極淡的影子自珠子內如輕煙一般緩緩飄了出來,

面目依稀便是青漪的樣子,只是她的眼眸緊閉,整個影子淡的好似隨時都會消失,

冥修瞳孔一縮,若三魂七魄全在,決不只是現在這個樣子,

這分明只有一魄才會現出這樣淡淡的影子,這麽說,她已遭遇不測,而且多半魂魄已散,珠內只殘存她一魄而已,

冥修只覺耳內轟鳴,連手都劇烈地顫抖起來。

只離開珠子片刻,那影子越發的若隱若現,冥修抖著手又將這微弱的一魄迫入珠子,將護魂珠置於宮殿的密室中,關好門,他急步往外走,

冥界有個禁地,在禁地的深處生長著一種芝草,名叫煉獄雪芝,這種草不但能修覆殘缺的魂魄,還能塑軀重生,但要取得此草,必須越過禁地之上布著的煉獄之陣,

煉獄之陣一層層往下,深入地宮,要取得此草必定要歷盡九死一生,眼見那微弱的一魄就要散去,他一定得去試試,即使連一分把握也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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